什么是日本和歌 日本和歌有什么特征？(2)

　　和歌的非政治、非社会的倾向是日本和歌光鲜的特征之一， 也是日本文学显著的特征之一。和歌之所以具有这种非政治性、非社会性的美学倾向，是与它陈腐的传统分不开的。

　　二、追求表示瞬间的印象和感伤

　　日本是季候理解的国家, 季候变革带来了事物形态和色彩的变革, 这种变换不居的自然形态促成了日本民族对大自然变革的敏感而细腻的心理。法国艺术史家艾黎·福尔指出:“日本人始终具有很强的感觉力和敏锐性。”他们始终注目于身边的自然事物和情形, 大自然中的一切都是转瞬即逝的, 一切形式与色彩都是临时的存在, 这种无常与易变, 给以了他们铭肌镂骨的印象。释教引入日本后, 释教的“诸行无常”和“色即空、空即色”的见识不只印证并且大大强化了“无常”意识。和歌所表示的世事无常, 万物易逝是对个别生命存在的切身体验, 由此形成了“风的美学”。今道友信说:“凭据日本人的一般的思维要领, 他们常把美当作一种十分迷茫的对象, 当作一种很快就会消失的现象。” 这就是禅宗的无常观在诗歌中的反应。日本人喜欢以植物生命形态的变革来象征世事“无常”的见识。日本人在诗歌或散文中以富厚的、多彩的、纤细的自然事物表示季候之美, 诉说心田对瞬间即逝的自然生命的悲悼情怀, 从而形成了诗歌中歌颂四季情形的“季题”意识。“季题的意识发源于季候感。没有对四季的自然物象的感受以致情感, 就不会发生季题的意识。”可见, 诗歌中的季题形成于自然物的感觉和引发。日本著名的弘法大家在《文镜秘府·论文意》中说:“春夏秋冬气色, 随时立意。”著名的俳句大家松尾芭蕉说:“且存乎大雅之中, 谓之随顺造化。”“谓之随顺造化, 以四时为友。所观无不有花, 所思无不有月。”这一见识同中国古典诗歌理论的“物感说”的思想很是临近。差异的是, 中国古典诗歌更多的是由“物感”引向了抒发人生幻想和抱负, 引向了怀古的汗青叹息和对社会的存眷。和歌由“物感”(季题) 引向了对“无常”的人生哲学的贯通, 引出了寥寂感慨的情怀。正因为和歌重在表示四季的自然光景, 借自然风景的变革来表示生命的短暂与无常,所以和歌中的季题诗也就在如何充实表示诗人瞬间的印象和感伤上决心下工夫。由此导致了和歌写风景的多, 而抒情的较少; 表示瞬间感伤深刻清晰, 形貌物象详细而细腻; 留念瞬间状态的感慨的情调多, 而表示爽朗欢畅情绪的少。譬喻,《万叶集》中有:“此世无常住, 心中早已知, 秋风寒入户, 更觉令人思。”“空蝉即世间, 幻灭世间事, 远见是高山, 今成忖量地。”“海死山也死, 唯有死无疑, 海遇潮干日, 山逢枯萎时。”女郎群汲水, 水乱溅如麻, 寺井栏围上,坚香子草花。”“夜深千鸟鸣, 河上鸟喧声, 自昔人心碎, 哀哀思古情。”

　　三、和歌的形式短小, 诗句精辟, 意蕴蕴藉而悠远

　　从《万叶集》时代至近代, 和歌的形式都短小, 为数不多的长诗译成汉语也只有50—60 句, 可见, 短小的形式是和歌重要的特征之一。导致和歌短小的原因有两个: 其一, 从和歌的传统看, 和歌重在抒情而不重叙事, 抒情诗往往善于倾诉迸发的感情或瞬间的心理印象, 形式上不行能像叙事诗那样绵长; 其二, 释教禅宗的美学思想深刻地影响了和歌的创作形式。禅宗认为, 万物有生即有死, 生命形体在死后散化, 又衍化为其他事物的生命形式, 万物的生命形式是互相转化、循环, 生生不息。因此, 在万物的生掷中, 我中有你, 你中有我, 这种不绝转化的、无尽衍生的“生命链”就是禅宗“一即多、多即一”、“有限即无限”见识的思维基本。所谓禅悟, 就是在细微处洞见大千世界, 在自然事物的“无常”中了悟“色即空、空即色”的佛性“真如”天性。所谓禅意, 就是以艺术的方法表示出在人与大自然生命的融和中, 在对大自然的无常与易逝的感悟中, 所贯通到的真理。今世日本禅学大家铃木大拙说:“禅确实同我们一样面对着同样的宇宙和自然, 也同我们一样对同一工具、同一非凡存在深感乐趣。青蛙跃入池中, 蜗牛眠于蕉叶; 蝴蝶在花上飞翔, 明月在水中留下倩影; 百合花盛开在郊野之间, 秋雨阵阵, 拍打着茅屋的屋檐..对付这一切随四时而变革的自然情形, 禅兴备至。”禅宗的“一即多、多即一”、“有限即无限”的见识抉择了日本艺术不追求全面、完美, 而往往以“不全之全”、“一叶知秋”的方法来表示艺术家心中的意蕴, 也由此强化了和歌形式短小和简化的特点。我们从《万叶集》的和歌成长到俳句的进程就可以清晰地看出和歌形式愈来愈短小、精辟的成长趋势。日本的俳句是和歌中最短小的一种, 作为一种独立的诗体形成于15 世纪。它是从形体较长的“连歌”中的“发句”离开出来的。它整首只有17 个音, 句调是5、7、5。它的音数、句数有较严格的限制。日本语是复音, 与汉语的单音差异, 譬喻“我”字就有四个音节, 这就可以看出俳句短小、精辟到多么水平。如此短小的形式就抉择了其表示内容的非凡性: 它所表示的事物或场景只能极为简朴的、详细的, 抒发的情思只能是瞬间的感伤和片段的印象, 由此抉择了俳句高度的浓缩性或凝炼性。浓缩或凝炼就意味着在极为短小的形式中, 依然保持着诗歌意味的全部特点, 甚至说它更会合地表示了诗的美学特征。它要求诗的蕴藉、象征、体现、滋味、韵味及意境更为充实, 更要求诗意“不着一字, 尽得风骚”, 更具有“言外之意”和“弦外之音”的审美效应。譬喻松尾芭蕉的俳句:“长夏草木深, 军人当年梦痕。”“古池塘呀, 青蛙跳入水中响。”“迷蒙马背眠, 月随残梦天边远, 淡淡起茶烟。” “独酌更难眠, 夜来风雪天。”再如, 与谢芜村的俳句:“春雨里, 步行作恳谈, 蓑与伞。”“梅雨不断下, 面临大河两户人家。”“踩了亡妻梳子, 感想内室凉意。”再如小林一茶的俳句:“多美啊! 透过纸窗破洞看银河。”“野佛鼻梁挂冰柱。”“燃料够了, 风送来的落叶。”

　　四、追求表示禅的审美抱负和美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