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战争中的回族（18）(8)

　　3月5日，留学生们及唐易尘等5人离开麦加到吉达港，等待返航船票，一路上，同学们精神抖擞，在汽车上高唱《义勇军进行曲》，以壮士气。还有的同学唱起了《苏武牧羊》，抒发爱国情怀。同学们在吉达港街头发现日货充斥，穆斯林用的念球、毛巾等用品都是日本所造，毛巾上还印着五彩的圣寺图，非常美丽。日寇按穆斯林的习尚和审美情趣，制造物品，迎合人们的心理，借以扩充市场，发展海外贸易，进而实施政治渗透。9日晚上，留学生们讨论认为，这次日伪"中国同民朝觐团"一行5人，虽然由于大家联合斗争，实行严密监视，他们的计划已完全落空，但他们是汉奸，是国家民族的罪人，是人人可得而诛之的。在宗教胜地虽不能对其采取过激行为，但只客客气气地监视他们，未免便宜了这帮家伙。大家异口同声地认为，有必要对他们进行更进一步的警告和教训。大家商定10日请5人吃饭，饭后进行批评斥责，让他们再不要追随日寇、为敌张目，做有损国家民族的坏事。

　　3月10日下午"鸿门宴"热热闹闹如期举行。宴会之后，5人见势不妙就要溜走，同学们拦住去路，挽留5人喝茶。只见这5人忐忑局促："张英老货，摩着胡须，装出沉静的样子;老刘脸上一红一白，变化不已，似觉内疚不安;唐易尘凹着腰杆，一面谈话，一面拨弄两手;那小马板着面孔，挺身而坐，一声也不响。老苏呢?两只眼睛，东睇西视，打量我们，不够使用，脸色发白，嘴角抽动，好像有点害怕。"犀外汽炉声喧闹，有碍谈话，马宏毅起身关闭了两道门，室内光线顿时暗淡，阴气森森，正式谈话尚未开始，5人早巳胆颤恐慌。马坚首先发言说：刘、唐二位先生在华北回族中素有声望，曾经办学校、办刊物，很有影响。不过你们这次来朝觐，"负着日本的使命，对于你们过去的光荣，似乎很有影响。"刘、唐：二人百般抵赖，声言他们心中并没有忘记国家民族。另一位同学纳忠马上揭露说：至于你们的真实情况，我们远处国外。是不可得而知的。不过你们4号由上海动身，5号国内来电，说明华北伪组织派汉奸唐易尘等5人出发朝觐，姓名提的一一明白，我们便决定来监视你们5个汉奸。定中明同学进一步展开分析说：你们得到日寇的资助，以为是利用敌人，实际你们是被敌人利用，日本只要轻轻地在报纸上作点宣传，华北的回教都被出卖了，然后他们可去骗回教世界。你们是否能代表全中国的回教呢?至于说拿敌人的钱朝便宜罕知(即朝觐)，这话更不必说。第一点，你们被敌人利用，你们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全体回教，便宜在哪里呢?第二点，因为监视你们，致我们所耗费的经济，倍于你们的所得，假使把我们这次所耗费的款子，用于救国，这又是多么大的利益呢，我们为你们，全体动员，旷了一个多月的课，合计起来，就是两三年，这又是多么大的损失呢?有的同学说："你们不改过自新，就是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日本人，也就是汉奸了。"有的同学警告他们回国以后"匿迹销声，闭门思过，勿再作敌人傀儡，并寄语华北教胞，在国军收复失地以前，切勿来朝觐，以免帮敌人作宣传之口实。"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站在民族大义的立场，人情人理，义正词严，使这帮人自知理亏，无地自容。刘德润也承认这次幸亏遇到爱国的学生，使他们保住了性命，也不致在叛国投敌的路上滑得太远。他们听到西安、桂林回胞被杀者甚众，清真寺也遭炸毁，还每人捐"救国捐"五镑，"并指其信仰发誓，永不效忠敌人。"最后，马坚、庞士谦又告诫他们同去之后，再不要与日本发生关系，受其利用，并希望暗中鼓动教胞做爱国运动.可能时，还希望他们到大后方去服务。这场由日寇精心策划的所谓"朝觐"活动，敌人一无所获，以留埃学生大获全胜而收场。此后，口本侵略者再也没有搞得起朝觐活动。唐易尘等5人回国时虽无人监视，但心虚害怕，惶惶不安，离开麦加时，连辞朝都未做，一路上再不敢轻举妄动，为敌宣传。到了上海，5个人还分成两路，不同吃不同住，装作互不认识，生怕被爱国同胞发现而受到严惩。他们这次朝觐的经历就如同是正义对邪恶的一场灵魂审判。